一座永久耸立的科学爱国丰碑——纪念严复先生逝世一百周年

【摘要】
　　严复会通中西，在甲午战后十多年里译介西方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以唤醒国人。辛亥革命前后，国人掀起向西方学习潮流。严复首倡变革，参照西方为国人提出“三育并举”教育思想，并亲自进行实践。中国共产党人，怀着变革救国赤子之心积极加入留学欧洲潮流，带回无产阶级思想科学体系并结合于国情，领导国人团结奋斗，建立新中国。
　　五四运动前期，在中国青年向欧洲学习高潮中，出现了否定中华文明打倒孔家店普遍现象；此时严复高瞻远瞩，提出了“旧法可损益，必不可叛”历史论断。一百多年来中华民族经历了从醒起来，到站起来，再到富起来，直到强起来的社会变革，这个伟大变革历程恰恰证明了严复这一历史论断是正确的。
【关键词】
　　首倡变革、文明基因、三育并举、孔孟之道、必不可叛

　　我国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先生，出生于1854年1月8日，逝世于1921年10月27日，享年67岁。今年是2021年，值此严复先生离开他深爱的家乡人民100周年之际，站在他老人家曾经求学、奋斗、思索、 惶、叹息过的东南海滨福州市仓山岛上，思潮如乌龙江之浪，翻腾激荡。
　　习近平主席1997年12月在“严复与中国近代化”学术讨论会上曾经题词称赞严复先生：“严谨治学、首倡变革、追求真理、爱国兴邦”。习主席题词内涵十分丰富，现仅就“首倡变革”四个字作为切入点，进行学习领会。
　　何为变革？大概而言，变革的对象是国家政体和社会制度。社会制度是政治、法律、经济、文化（含教育、科学、艺术……）等制度的总和。变革的形式至少包括三种：一是主动地从上至下全面优化升级，先顶层设计并配套以中下层设计形成新系统，然后按设计推行实施，如君主立宪推进过程；二是被动地从下至上打破甚至消灭所有旧系统，建立更先进的新系统，或称之为革命；三是主动且不断地针对现有系统中最明显不合理的子系统（如教育制度）或某些环节进行调整优化，或称之为改革。
　　鸦片战争之后，中华民族进入了多难之秋。严复学贯中西，面对通体是病的中华民族爱恨交集，尤其在甲午战争后为唤醒信心尽失几近崩溃的中华民族，他殚精竭虑翻译引进了《天演论》，为处于黑暗的中国天空升起一颗启明星，点燃了国人变革自强的希望，接着他为国人翻译介绍了西方政治、法律、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知识和状态，并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参与了文化方面的变革探索，特别是在教育方面为国人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对于胸怀国家却不被朝庭重用的严复来说，把教育变革作为切入点来逐渐推动社会进步，是最现实且有效的做法。他比照西方为国人提出“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 见严复《原强修订稿》 ……来源：《严复集》第27页]三育并举的教育思想，并精心选录西方科学知识、科学思维、科学试验内容作为开民智的教材，弥补国人重德轻技的教育缺陷。他还直接从事教育工作，担任北洋水师学堂总教习或总办、复旦公学监督（校长） 、北京大学校长等职，倾其所能向教育系统推广实施。
　　民族特有的文明是民族的命脉，她由许多文明基因组成。各民族文明基因只能在历史进程中不断萌发积累、借鉴融合、去粕存精、创新重组，才能生存并发展。文明基因的这种历史进程就是顽强生存和变革自强的过程。如果把分布着各类文明的人类社会历史比作生长文明之树的森林，则该森林中只有四株原创大树，她们是古巴比伦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中华文明等四大文明[ 见唐加文（清华大学）《梳理中华文明的基本脉络》…… 来源：《科学大观园》2012年11月第21期]之树。其中，古巴比伦文明之树和古埃及文明之树都曾经茂盛，可惜如今已干枯消亡，虽有遗迹留存但几乎找不到文献记载；古印度文明之树也曾经茂盛，但由于毁灭性战乱多发，记载缺失甚多，历史脉络不清。四大原创文明中，只有中华文明融儒、道、释等基因为一体，持续不断地传承壮大，文献记载完整、历史脉络清晰。南北朝时代中华农耕文明基因与北方游牧文明基因幸运地融合为一体，组成更强大的组合基因，使中华文明之树更加繁荣茂盛，于是不久后的唐朝成为了当时世界文明中心；但到了明清时代因夜郎自大、闭关锁国，忽视并错过了海洋文明的发展，最终落后挨打：十九世纪中叶起大几十年间任由海洋文明先行者诸列强的无情侵略和掠夺，使中华文明一时跌入了黑暗时代。生长在这黑暗时代里的严复先生，更加发奋读书，兼修中西，译书立言，立志研究西方近代文明并从中寻求优秀基因供中华文明借鉴吸纳。
　　近代以来，严复先生是第一个向西方釆撷优秀文明基因嫁接给中华文明之树的人。连同《天演论》他共为国人翻译引进了八部名著，内容涵盖政治学、社会学、政治经济学、自然科学、哲学以及海权思想等先进思想文化，以此促进国人开启中华文明之树主动接纳西方优秀文明基因的进程。上文提到，严复推行三育并举的教育思想而且选编新式教材，就是他率先向西方釆撷优秀文明基因嫁接给中国的实践。
　　严复先生逝世的1921年，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到法国、德国等西方国家留学，继续向西方釆撷优秀文明基因嫁接给中华文明之树。具体说来，这些共产党人从西方带回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组成的无产阶级思想科学体系，并经过艰苦卓越的奋斗，使之科学地融入中华文明之中。正是这些近代西方优秀文明基因，一百年来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与中国国情良好结合，形成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民主集中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公有制为主体、江山就是人民、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优秀的当代中华文明顶层基因，使如今中华文明之树空前高大茂盛，从此中华民族开启了大踏步走向全面复兴的新时代。
　　习近平主席指出，中国有坚定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其本质是建立在5000多年的文明传承基础上的文化自信。[ 见《习近平谈文化自信》……来源：人民网 -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7月13日报道] 笔者认为，5000多年的文明传承基础，就是中国国情的根本。严复先生的首倡变革，就是坚持在5000多年文明传承基础上倡导的变革。虽然有些学者认为，严复先生早期、中期、后期的思想不一致，但深入研究就会发现，严复先生思想演变递进过程的每一阶段，都比当时的社会思潮领先半拍：在甲午战争后，国人普遍绝望之时，他翻译引进“天演论”等，以唤醒国人通过全面学习西方来自强救国；在国人掀起全面西化思潮之时，他认为“中西折衷”，才能真正做到强种救国；在1914年欧战爆发至五四运动期间，当国人掀起打倒孔家店潮流之时，他发现西方文明表面上暂时繁荣，其实“只做到‘利己杀人，寡廉鲜耻’八个字，回观孔孟之道，真量同天地，泽被寰区”[ 见严复《与熊纯如书》第52 页……来源：《严复集》第668页]，断言孔子之道必有大行于人类之时，展示出“返本复古”的倾向。这对纠正当时全面否定中华文明的潮流是及时有效的清醒剂。严复先生并非认为古老的中华文明没有糟粕成份，他集一生往返东西之所学，经一生反复比较思索，在暮年病重时向他子孙告诫说“须知中国不灭，旧法可损益，必不可叛”[ 见严复《遗嘱》……来源：《严复集》二册第359页]。可见严复先生认识到，对旧法（孔孟之道）有必要：损之，以求除糟粕（如摒弃轻视生产技术观念）；益之，以求增新知（如引进西方科学研究方法），从而不断提升完善。
　　什么是孔孟之道？简而言之是“仁义”二字，展而言之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这些“传统美德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 见陈来（清华大学）《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来源：人民网-人民论坛 2018年3月20日]。但凡深入关注“孔孟之道”，能体会到人的道德培育是个长期过程，必须从娃娃抓起。自儿童时代开始使其得到“八德”为主要内容的传统家风教育，是塑造有道德公民的第一基础，是“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 见《习近平出席全国教育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来源：新华社 2018年9月10日报道]的良好实践。在传统家风吹拂下长大的少年，在学校和社会继续接受品德和专业的教育，必然成长为有理想有担当的国家人才。显然，从中华传统文化基因上成长起来的中国公民普遍具有仁爱之精神和利群之观念，普遍具备尚礼、正义、忠信、友善之品质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胸怀。正因为中华传统文化塑造了千千万万中国优秀公民，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可以做到全国一盘棋，万众步调一致，迅速集中全国之力办大事或抵御一切风险挑战，创造出一项又一项人间奇迹。
　　中国，也只有中国在这次抗击新冠病毒的斗争中，中央一声令下，全国上下一条心，展现出无比战斗力。只见全民闻风而动，坚决执行党和政府一切指令；并且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智慧出智慧，快速集中物资或研制新技术新设备投入抗疫一线。我国仅用三个月多就战胜了初期的极其凶猛的武汉疫情；仅用半年多就获得了抗疫与防疫斗争的决定性胜利，全社会生产和生活就基本恢复正常。疫情泛滥的2020年全球仅中国经济获得正增长，其它各国经济都严重下滑。
　　纵观全球抗疫指标，更能说明问题。中国2020.1 ~ 2021.9发生疫病12.5万人，因疫死亡0.57万人；国外2020.1 ~ 2021.9发生疫病共2.33亿人（其中美国4420万，现日增近20万），因疫死亡共477万人（其中美国71万，现日增约0.2万）。
　　经过这次全人类抗击新冠病毒斗争考验，中华文明之树在世界文明之林中更显强大自信。中华民族被触发的战斗力，即中华传统文化的力量，确实让全世界人民羡慕不已。
　　不得不佩服一百年前严复先生就对传承5000多年的中华传统文化怀有坚定的自信。我们应该学习并继承严复先生“科学与爱国思想”[ 见《科学与爱国》——习近平主编并作序 2001年1月]，“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 见陈来（清华大学）《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来源：人民网 - 人民论坛 2018年3月20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让我们永远记住严复。
作者： 福建省海峡民生严复书院执行院长龚义（2020年10月初稿于福州仓山，2021年9月二稿于福州仓山）